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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和淳子小姐约会都去些什么地方啊？”两人下完棋之后，进藤光百无聊赖地坐在蒲团上喝着切好的茶。 天气渐渐冷了，捧着杯子的进藤光看起来却十分温暖。金黄色的头发沐浴在晨光之下，整个人都显得很有精神。 塔矢亮笑道：“其实我不太懂这些，幸好淳子没什么要求。我们最常去的地方还是公园之类的吧。” 进藤光哦了一声，样子看似十分困惑，“你不懂这些的话，那我更加不用说了。”手指沿着杯子边缘一圈圈地画着，突然说道：“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吧，公园我只能想到晨运的婆婆呢，情侣到那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这……” “下次我去的话，就有经验了嘛。” 幸好塔矢家附近就有一个大公园。 此时正是深秋，公园里枯黄的树叶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响声。道路两旁的灯饰在秋风里显得有点孤单。就连园子里的人都比平时少了很多。 但身边的进藤光看上去却比平时开心，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连塔矢亮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两人静静地在湖边走着。小时候像敌人一样的两人，现在竟然惬意地在公园散步。想一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塔矢亮双手插着衣袋，笑了开来。 正在这时，身边一直沉默的进藤光转过头问道：“你们平时到这里就只是为了散步吗？其余什么都不做？” 塔矢亮的脚步顿了顿，把约会的细节说出来的话，总有点难以启齿。但是看到进藤光认真的表情，只好坦白道：“当然不止了，牵手之类的，还是有的。” 话还没说完，进藤光‘活学活用’地马上拉过塔矢亮的手，十指紧扣地紧握了一下，笑道，“是这样吗？感觉还不错嘛。” 进藤光的手又大又温暖，源源不断地传着热量过来。在这个带着点寒冷的季节里被握着的话，感觉还真不赖。 塔矢亮带着怪责的眼神瞥了进藤光一眼，抽回手道：“不会连牵手都需要我教你吧？” 进藤光笑得有点可恶，“不用不用。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 塔矢亮无奈地摇摇头。 两人刚好走到船只出租处。气温虽然不高，但坐船游湖的人倒不少，都是双双对对的情侣。 进藤光一把拉过塔矢亮，指着船只出租处道：“这个你们有玩过吧？” 和淳子来公园的次数不多，有玩过一次这个项目。塔矢亮点头道：“你也想试试？” 当两人坐上船之后，进藤光的表情显得有点兴奋。坐在船舱里左看看右看看，笑得眯起了眼睛：“和你第一次玩这个，值得留念一下。” 因为他动作太大了，小小的船只不稳地摇晃起来。 塔矢亮一向不太擅长运动，时间花在围棋上比较多，像游泳什么的，自然不怎么在行。一看到宽广无垠的湖面，加上被船只摇得晃来晃去的身体，心里难免害怕起来。 条件反射地马上抓住了前面进藤光的衣袖，紧张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下？丢下去了怎么办？” 进藤光的笑容更盛了，反手抓住了塔矢亮，“你不是玩过这个吗，竟然不会撑船？” 塔矢亮不太好意思地，“我们玩的都是脚踏的，没有租过船桨划船。”说着只觉得刚停了下来的小船又开始摇晃，不禁抓紧了进藤光的手。 可是船桨必须两边一起划才会向前去，进藤光被他抓得死紧，心里越发高兴，“你这样抓着，我划不了。” 身边比他们迟出发的小船早就飘到远处了，只有他们两人还在原地转圈，看上去有点滑稽。塔矢亮被摇得有点怕，后悔地说道：“早知道就要脚踏的。” “船桨的不是更好玩。”进藤光说着，拉过塔矢亮的两只手，分别抓过两边船桨的桨头，“吶，既然你教我怎么哄回女朋友，那我就教你怎么划船吧。怎样？学费两清了。” 塔矢亮被进藤光手把手地教着怎么划船，虽说心里有点怕，但只要两人的身体不要乱动的话，小船就不会摇晃得厉害。而且被进藤光紧紧地握着两只手，感觉安全了很多。 待到小船不再乱动了，塔矢亮才点头道：“那你先慢慢地划开吧。” 进藤光笑了笑，带着塔矢亮的两手摇动了船桨。 看着水波往后荡去，小船果真游了出去。塔矢亮放松了双手的力度，一边感受着船桨摇摆的方向，声音从害怕变得带了点兴奋：“真的划开了。” “好玩吗？” “摇摆得不太厉害的话，感觉还可以。”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进藤光的声音不大，像在耳边低低地呢喃一般。又像撩拨到脸庞边的头发一样，有点痒痒的。 小船看似走得慢，但转眼已经到了湖中心的小岛。这边种植着四季常绿的植物，现在也飘着淡淡的花香。 两人停了下来休息，进藤光依然把塔矢亮的手握在掌中，笑道：“学会了吗？等下让你自己划回去。” “把活都交给我，你就乐得清闲了。” 进藤光把两支船桨都交给塔矢亮，笑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看你划得手忙脚乱的样子还蛮有趣。” 塔矢亮佯装着生气侧过脑袋避开他的手，“别把我当作你的女朋友。” 进藤光夸张地叹了口气，变本加厉地捏了一下塔矢亮的脸，“不把你当成女朋友的话，我要怎么学？” “……” “要是学了白学，你这个当老师的可要负责任了。”
第7章 约会 回程的时候，进藤光翘着腿半躺在床板上笑看塔矢亮。划船并不算难，但初学者如塔矢亮，再聪明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掌握住所有技巧。 塔矢亮一开始无论怎么划，小船只在原地转圈，被进藤光笑得脸蛋都发烫了之后，尝试多几次才感觉出了窍门。只是他技巧实在不怎么样，船桨一到他手上，船只就摇摆得什么似的。 不熟水性的他心里难免生怯，但在进藤光面前不想认输。咬着下唇努力地划动船桨，当小船成功地向前划过去的时候，塔矢亮心里大大地满足起来。 他喜欢战胜困难后的成功感，和下棋一样的满足和快乐。 不禁朝进藤光抛了个威胁性的眼神来示威。没想到进藤光没有反嘲自己，还趁着塔矢亮两只手都拿着船桨的当口，肆意地拨乱了塔矢亮的头发。 “我说你的头发怎么又好看，摸起来又舒服呢？”进藤光笑道：“比我邻居家养的萨摩耶还好摸，你用的是什么洗发露？下次我推荐给邻居家的狗狗。” 塔矢亮没办法拍掉进藤光的手，左闪右避地又怕小船摇晃起来，这种情况下只能任由进藤光欺负了。 竟然把他比喻成狗，塔矢亮又生气又好笑，“看来下次我得重新考虑要不要带你来公园了。” “你也太小气了吧，开个玩笑都不行。难道我真把你当狗狗了？哪有狗狗有你这么聪明会下围棋？”进藤光像上了瘾一样，秀发卷在指间把玩。 很快头发就被弄得乱乱的，进藤光又慢慢地把它们顺直回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从塔矢亮的头顶扫到脸颊，一束一束的带着一点拉扯的感觉。 手指细腻的触感若有若无地碰触到塔矢亮的脸颊，像羽毛般扫过去。又像点了颜料的水彩笔，一笔笔地把塔矢亮的脸染红。 幽僻的小湖倒影着小船上的两人。亮光映照在进藤光的脸上，加上嘴角和眉梢只见淡淡的笑，看上去特别耀眼。 在这个静逸的时刻，塔矢亮竟然生出点点暧昧又温情的感觉出来。他若无其事地轻拉船桨，找不出心跳的感觉因何而来，但他喜欢这份独属于他和进藤光的平静时光。 船只像摇篮一样轻摆，塔矢亮觉得连心跳也更随着节拍加快了。 “够了，想玩到什么时候。”责备似的低沉嗓音带着柔情和沉稳。 进藤光听得心里泛起一阵热浪，笑得又甜又讨好，“遵命。”随即松开手。 塔矢亮身体往后靠，悻悻地说道：“不许再捉弄我。” 进藤光却回了句不三不四的话，“我是认真的。” 塔矢亮一愣神，潜意识下生出了点害怕，他不敢追究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只当风声太大，什么都没听清楚。 小船回到出租处之后，塔矢亮刚想上岸，却因为摇摆不定的船头而差点站不稳。进藤光眼见手快，伸手把塔矢亮拉了过来，还捞过那具温热的身体抱在怀里。待到塔矢亮回过神来，站定了，才笑着问道：“像我这样的男朋友合格吗？” 塔矢亮怔了一下，略加思索地回到：“还可以吧。” 虽说进藤光做了这么多小动作都是要哄回佳人，但塔矢亮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只是说不出来，后来想想说不定是自己太敏感了，只好作罢。 这天之后进藤光有事无事就到塔矢家去，大多数时间会下棋。后来去的次数多了，两人索性在家做起饭来。 分工合作的结果做饭时间不长，只是不太好吃。 “你和淳子小姐会在家做饭吗？”进藤光盛了点味噌汤试味，下一秒马上用力地咳了一下，“水，我要水！” 塔矢亮把杯子递给他，摇头道：“还没试过。” 进藤光大口大口地喝了一大杯，才说道：“那我真是荣幸。” “嗯？” 进藤光笑了笑，继续调试着味噌汤的味道，“没什么。” 两人都不是很会做饭，只能将就着填饱肚子。只要不吃出什么病痛来已经很好了。味道不怎么样那是肯定的，不过每次进藤光都不会有什么怨言。 只要是塔矢亮做出来的食物，他肯定会风卷残云全部清理干净。 今天自然不例外，两人一边说着最近的比赛和接下来的对手，一边吃着饭。汤是进藤光熬的，而饭菜全部由塔矢亮做。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进藤光一边给塔矢亮盛饭，一边说道：“是不是很像两夫妻？” 自从和他走得比以前近了，这人说话便没有遮拦。总喜欢逗得塔矢亮脸红红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玩笑，进藤光就越发开心。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进藤光嗯了一声，给塔矢亮夹了一块肉到饭碗里面，“接下来的比赛即使你输掉三场，也可以顺利晋级六段。不过当然保持全胜最好。” “你也差不多吧，虽然赛事比我多了点，但是接下来的对手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威胁。”塔矢亮细细地咀嚼完才说道。 “我不会被你抛在后面的啦。” “这很难说。” “之前不是才赢过你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塔矢亮笑了笑，“要说的话，我和你同年，却比你更早成为职业棋士。” “但实事我赢过你，尊重事实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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