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藤光心里堵得慌,躺了半天奄奄地嘟囔:“这是安慰人的话?怎么听着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轻叹一声,“更难受了。” 塔矢亮失笑地抱着他,伸手揉了揉睡得毛茸茸的脑袋。他们的竞争从未停息过。这个赛季进藤光尽力了,二人的胜率相差无几,如果不是输给了塔矢亮两盘,这次升七段的就该是进藤光了。 看进藤光嘟起嘴巴,眉头轻锁,眼里满是不甘和失落,脸色鼓得有点通红。这是进藤光每次输给自己时的愤懑模样,从小到大,从没变过。塔矢亮看在眼里,只觉可爱至极。又好笑又疼惜地忍不住抓弄他,于是凑到进藤光耳边,装作神秘地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以后你跟我下棋,我让你两子,给你找回点自信?” 进藤光一听就炸毛了,腾地坐直了腰身,瞪了塔矢亮一眼,“谁要你让子?要不是那天我不在状态,我能输给你?” “嗯?七段给六段让子,还是说得过去的吧。或者有空我再给你下一两盘指导棋?” 进藤光被气笑了,他怒得涨红了脸,一眨不眨的眼睛深邃得发着精光。眼前这位新进七段趾高气扬地抬着下巴,笑得春风得意。不停抖动的肩膀让长发从光滑的肩上垂到胸前,把如雪般洁白的肌肤遮得若隐若现。 进藤光有些气促,哑声道:“还笑,有那么好笑?” 塔矢亮一点头,“其他人输了不觉得好笑,你嘛,不但好笑,还能让我特别开心。” 进藤光被他气得牙痒,可心里忍不住地窃喜,自己和别人还是不一样的。他快被自己这股矛盾的心情弄疯,一把抓住塔矢亮的手,说:“棋盘上输了,我总得在别的地方讨回些好处来吧?” 塔矢亮脸色有点僵了,笑容顿时消失,“你疯了?昨晚不是才……” “才什么?” “进藤光,任何事都得有点节制,你还年轻呢,可不能这样透支自己的身体。” 进藤光轻笑,往前靠了过去,凑到长发之间,一边吸着塔矢亮的味道,一边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小声道:“哦,现在就知道凡事要有点节制了,取笑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下留情?” 昨晚的痕迹还没清理掉,床上凌乱不堪自是不必说,塔矢亮身体更是发着虚。听进藤光语气里带着准备惩罚自己的意味,光是听着就已经让身体紧张得发热起来,他忍不住警告道:“我还没休息好呢。” 进藤光无奈轻喟,手悄然地从被子下面伸了过去,“没休息好?不能吧,不是笑得挺开心的?” 塔矢亮只感觉到腰间被一把揽住,昨晚的回忆瞬间升腾了上来。身体比脑袋更快有了反应,他一把掀开被子,逃也似地下了地。开玩笑,昨晚不知道被折腾到了几点,要是再被抓住的话,今天一天就废了,身体更是吃不消。他是职业棋士,又不是运动健将,哪有那么好的腰力奉陪下去。 “进藤光,你别太过分了。输了就输了,有你这么折磨人的?” 进藤光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有点慌乱的男人,从上至下地打量了几番,品头论足地说:“不错,这么看着也挺养眼的。就当是你赢我的赔礼了。” 塔矢亮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穿上衣服。他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去,才发现身上红红紫紫的印记多不胜数,新旧交错,实在是不堪入目。他一把扯过毯子围在身上,遮挡住进藤光肆无忌惮的目光,“赢你两把,你至于把我弄成这样?你是属狗的还是怎的?”难怪他一早起来腰酸背痛,这下总算找到答案了,这家伙昨晚怕不是用尽全力折磨自己。 进藤光爽快一点头,嘿嘿地笑,脸皮特别厚,反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昨晚舒不舒服?” 塔矢亮暗暗呿了一声,撇过脸去,话语在喉间憋了半天,实在不愿承认舒服二字,硬是说了一句:“一点都不舒服。” “哦?是吗?”进藤光好整以暇地掰起指头,“你去了多少次来着?一次、两次……” “够了够了。”塔矢亮赶紧制止他的荒唐行为,“这种事是能数的?” “那到底感觉怎么样嘛?” “……还行。” “还行?还行是有多行?” 塔矢亮瞪了他一眼,这人输了那两盘棋,看来势要在这事上讨回点自尊,他咬咬牙,哄狗一样哄道:“很行。”末了又觉得自己以实力赢他,昨晚还被弄得这么惨,凭什么要承认他‘很行’,禁不住补了一句:“比你的棋艺还了不起一些。至少能让我满意。” 进藤光得意的笑容凝在了脸上,眯起眼睛看着塔矢亮,忽然一把掀开被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前扑去,把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擒住了。 塔矢亮一声惊呼,眼前一花,已经被拽着跌倒在床上。 进藤光一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咬牙笑道:“看来塔矢七段很满意我的服务,那接下来的事,一定找不到理由推搪了。” 塔矢亮惊得推却着沉重的胸膛,可浑身酸痛,哪里还有力气。他思量再三,自尊和好胜心终究不允许他向进藤光求饶,嘴上强硬道:“你倒是比我更急,论技巧,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 进藤光一把堵住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嘴巴,严丝密缝地让对方再也说不出让自己生气的话来。浓浓的征服欲让他浑身战栗,再也没有比降服塔矢亮能让他获得更多的满足感。只有这个人,这张嘴巴,让他一次一次地生气,一次一次地想法设法战胜,一次一次地想要占领、攻略、虏获。 塔矢亮被吸吮得舌头生痛,他哪是会轻易认输的人。休息了一晚上的身体恢复了的那点力气马上用在了接吻上,他不会轻易地让进藤光制伏自己,更不是会被驯服的人。他们的比赛,从没有哪一刻停止过。 幸好这一天休息,各施奇招地征服对方之后,谁也没服谁,反倒弄了一身疲倦和更难受的肌肉酸痛。整个过程虽是畅快淋漓了,后续的腰痛可不是盖的。 两人躺在床上,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此时已是下午,这一番折腾竟又把一天的时间耗了一大半的床上。 等气息平稳过去,塔矢亮提议道:“以后这种事还是得有点节制。” 这次两人难得有了共识,进藤光点头道:“附议。” 大半天没有吃食,塔矢亮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拿起手机随手点了两份外卖,是进藤光平日在棋院常常光顾的店铺。 等稍微找回了点力气,两人才慢悠悠地起床洗漱。看着镜子中含着牙刷的对方,不自觉地都笑了起来。 洗漱了一番,外卖也到了。进藤光沏好了一壶热茶,就着外卖和塔矢亮吃了一顿不知该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晚饭。 明明在床上斗嘴了大半天,此时又显得默契十足,一起收拾好餐桌,一起朝棋室走去。两人在棋盘前各坐一端,把棋盒子移到脚边。 行云流水的动作一致整齐,理所当然,金科玉律。 塔矢亮和进藤光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淡淡笑了出来。然后一人拿黑子,一人拿白子,互先猜子。 寂静的棋室里,两人一点头,齐声打破了凝固的静逸:“请多多指教。” ‘啪—’的一声棋子气势汹汹地落在了右上角星位。执棋的手指修长有力,风风火火,毫无偏差地实地占领了棋盘一角。 另一边,棋盒子哇啦一声,一只白子被随机捻起。进藤光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于棋盘之上,稳扎稳打地落下一子小飞。 塔矢亮了然地淡笑,小飞守角定式嘛。他稳重地取子,无坚不摧的眼神中满是自信和计谋,轻轻落下的棋子有着无穷的气势,一声敲木的脆响就能摄掠对手的心神。 进藤光挑眉,合上纸扇,俯瞰棋局,彷如天神造物,捻子抬手,从空中重重落下,可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 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像无限的宇宙,又像烽火战场。一子霹雳惊弦,一子剑破云帆。几番风雨,战局难定,落子无数,诉尽了过往逸事,又延伸至未来春去秋来数不完的日月。 一张棋盘,两色棋子,两位佳人。管他金波流转,有这眼前的一人一物,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第47章 番外(塔矢亮的心思) 塔矢亮对应酬很嗤之以鼻,前辈邀约了几次他都婉拒了。今天是塔矢门下弟子升段的大喜日子,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前辈熟门熟路地带着一行几人来了一家清吧,环境安静,很适合聊天。 塔矢亮眺了一眼餐单,选了一杯度数最低的调酒。几人碰杯祝贺新进八段,杯盏之间少不了吹嘘和奉承。 塔矢亮只好强掩着不奈赔笑,他自小混迹职业界,又是日本享负盛名的天才棋手,这一点小小的交际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碟小菜,圆滑世故之余还能体现出固有的谦虚和谨慎。 话题从棋局逐渐偏离到了棋士间的八卦,这是塔矢亮最反感的。他对任何人的私生活都不感兴趣,更不想知道。谈话间他只好耸耸肩,假装着在听。 忽然话题一转,有人笑道:“其实现在最该结婚的,还得数进藤五段!”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塔矢亮。在座的人都知道进藤光和塔矢亮同龄,可没有人敢当面开塔矢亮的玩笑。 塔矢亮一愣,随即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 那人继续说:“毕竟二十岁了嘛,听说他父母急着呢,快的话可能明年就能喝到他的喜酒了。” “这是好事啊。我看着他长大,得给一个丰厚的红包。” “切,你其实是想看新娘美不美吧。” 众人哄堂大笑。 塔矢亮听他们说得煞有其事,有点坐不住了,倾身问道:“他……进藤结婚的事,是真的?” 提起话题的人喝了一口酒,他有点醉了,大着舌头不清楚自己说着什么话。不过这里是酒吧,所有谈话内容都可以以‘喝醉酒’为由不负任何责任,于是笃定道:“我在走廊听着的,这还能有假?” 塔矢亮低低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四周的人还在热烈地谈天说地,他很难再听进去。因为那个人要结婚了。 他们每天一起下棋,怎么这么私密的事,他竟不知?还得从别人的嘴里泄露出来。 塔矢亮有些生气。这次生气和往常不一样,不是那种怒火中烧的感觉,而是心脏像被什么抓住,很痛,痛得无法呼吸。 好在他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等酒会一散,寒风把混乱的头脑吹拂得清醒一些之后,理智就渐渐归拢起来了。 他和进藤自小就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他有女朋友甚至快要结婚的事,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十有八九是那人胡说八道吧…… 塔矢亮扶着路旁的栏杆,苦笑着想,但是有一点没有说错。这个年纪,即使现在没有女朋友,但未来呢,不久的将来还是会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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