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只肥硕的老鼠从路边的脏水池边掠过,吱吱的叫声惊得路边的行人骂骂咧咧了几声,随后又压低了脚步,做贼似的离开,七拐八拐地钻进了一家没有什么人气的酒吧里。 折射着影影绰绰流光的水晶珠帘隔断了两个空间,像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梦幻的地方。 只是空气里却传来了令人生理性厌恶的低声嘶笑:“客人再度来到这里,是做好决定了吗?” 在外面还因为老鼠的惊吓而骂骂咧咧的男人在听闻这道低声嘶笑的时候冷汗一束,但比起这个不知名的可以帮助他的人,还是翻涌的仇恨越发占据上风。 他咬牙道:“我同意了,我必须要那个家伙死!” 又是一声宛如毒蛇游过的嘶嘶笑声:“好。” 男人离去的时候,在身上多裹上了一层黑色的风衣,隐于幕后的店员终于现身,他有些诚惶诚恐地对着从后门进入的琴酒和伏特加鞠了一躬,小心道:“琴酒大人,您是来找波尼康大人的吗?他今日不在此处。” 琴酒冷着脸没有理会,伏特加粗声粗气地道:“我们不是来找波尼康的,今天需要征用这里,你们都可以走了!” 店员恍然地点了点头,面上的笑意带着用力过猛的浮夸:“是是是,波尼康大人说过,两位可以随便使用这里,我这就把钥匙拿来!” 他从柜台下摸出了一串用处多样的钥匙,然后主动清空了店里的所有人,自己也小心翼翼地离开。 任务期间,伏特加很有小弟自觉地从酒柜上给替大哥取了一瓶没有开封的葡萄酒,在穿过珠帘时,手拨弄的动作弄得一串串水晶珠帘打在一起,发出一段清脆悦耳的乐声。 伏特加吐槽道:“波尼康竟然还安装这种珠帘,是不是也太少女心了一点啊!” 琴酒对他的吐槽不置一词,也并不在意波尼康的装修爱好,只道:“目标十五分钟之后过来,你在外面。” “好的,大哥。” 一个还算重要的任务,伏特加自己独立处理,必然是会小心谨慎一点的,但总归这个任务归类起来,也不过是钱与权的交易,对琴酒来说也就那样,因此他全然没有自己尽心尽力上手的模样。 他待在珠帘隔断的空间之后,冷淡垂下的眼眸看着邮件里给他最新提供的信息,眉头紧蹙。 看了半天,他仍旧没能看出童装和奶粉这些东西里面能藏有什么暗号,而且他也没有查出来消费的地点。 是他没有解译出来,还是就只是单纯的消费,没有别的含义? 不过,这物品诡异的消费本上似乎已经足够传递出来一个信号了,这大概意味着一个宣告,那个家伙最近会现身。 而前几天特也的确在机场里见过那个家伙的一个影子,不过就跟鬼一样,瞬间没了踪迹。 虽然判断结果完全偏移事实,但这也怪不得琴酒,毕竟谁能想到真的是有一个小孩在刷卡呢? 琴酒冷冰冰地嗤笑一声,他管那个家伙现不现身干什么?早该死在外面了。 勤于工作的top killer很快将某个违背信用的人抛在脑后,转而查看起其他的事宜来。 一心二用,外面伏特加交易的动静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距离此处的一条街道之外,抬眼凝望着一成不变黑夜的秋庭夜站在霓虹灯光与城市阴影的分界线上,身形的轮廓昏暗不明,在光芒的一方投下朦胧的剪影。 像是一片幽暗的森林,而人类无法洞悉森林中的神秘与包容万象。
第7章 几个月前,秋庭夜在一家奇怪的医疗机构里醒来,但他却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过去的一切。 人的性格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记忆来塑造的,空白的一切让他仿佛变成了一张空茫的白纸,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信任谁,心中却又好像对自己目前的情形隐隐有着预料。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此当他得知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让自己专注于目前最为紧要的复健上来。 这家那家医疗机构过于奇怪,在他弄清楚情况之后,发现里面的病人竟然只有他一个,他甚至都怀疑过这里是不是什么科研机构伪装成的医疗机构,而自己是不是他们用于观察的实验体。 随后在复健的几个月里认清自己想的太多,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在即将出院的时候也拿到了自己的新证件,以及一笔看起来可以花费很久的钱,但关于他其他的信息,却也没有太多的头绪。 只是从时间上来看,从他入院到他醒来,经过了三年的时间,将他送入医疗机构的人,也就是当初救他的人,他没有亲眼见过对方,但是也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备注是字母A。 据秋庭夜判断,这个A应当是知晓他过去的经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偏偏不将与他有关的事情告诉给他,反而一副让他自己去探索寻找的态度。 秋庭夜对此无言以对了很久,最终看在对方救他的面子上双手插兜。 行吧,自己找就自己找。 寻找自己过去的这种历程过于漫无目的,秋庭夜起初并没有很迫切地想要去做这一件事,他对自己目前的状态适应良好,维持着一种兵来将挡生死看淡的态度。 但几天前,他在达拉斯-沃斯堡国际机场,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仅仅只装了一些必需品以及几件应季的衣服。 行李箱并不重,他拿着也并不费劲,他戴着一顶宽边的帽子,帽檐差不多可以遮掩住他颜色有些显眼的眼睛,黑发已经长得有些长了,发尾没在颈边,偶尔会因为一些幅度的动作弄得脖颈有些痒,但是在离开医疗机构之后他也没有去找一家理发店去修建。 他本能不太想要去这种会将剪刀落在自己头上的地方。 达拉斯-沃斯堡机场人流的吞吐量很高,因此机场内也是人潮涌动,无数个来自陌生地方的人与他擦肩而过。 播音器里的声音播报着航班的信息,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在网络上随便订了一张票,颇有一种无论去哪儿都无所谓的架势。 机场里也每天都上演着人生百态,秋庭夜在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罐装咖啡,刚刚扣开拉环,身前不远处的女人追逐着即将远行的男人,痛苦留恋而不舍,而男人又停下步伐回头与女人相拥,在机场里上演了一出情感大戏。 秋庭夜抿了一口咖啡,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的正牌未婚妻站在一旁脸色极为难看的话,他想他或许会为唯美的爱情而感动片刻。 但有人转角遇到鬼,有人转角遇到爱。 容量不大的咖啡罐子很快变得空空如也,秋庭夜将咖啡罐顺手投入到附近的垃圾桶里,平常地抬眼。 仅仅只是一次抬眼,熙攘的人群却骤然变成了黯淡的黑白色,笼罩着不起眼的灰,他看不清人群的衣着、也看不清他们或是焦急或是闲适的表情。 人群里像是打了一束光,清晰地打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同样是低调的黑色,却偏偏像是加了滤镜一样,比周围的人要明亮几度,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而银发男人神色冷淡,背对着他往外走去。 秋庭夜只能看得见他掠过去的那一瞬间的侧脸,像是铭刻在记忆的深处,泛着逆光的倒影。 【21】 他像是个傻子一样,怔愣地呆在了垃圾桶的旁边,手上却还维持着扔咖啡罐的姿势。 等到机场负责清扫的保洁人员奇怪地喊了他几声之后,他才如梦初醒,心如擂鼓,但银发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就算他追上去,大概也只是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而已。 秋庭夜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又退回来,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问服务台处的工作人员:“抱歉,我想问一下,那边方向的航班,是飞往什么地方的呢?” 工作人员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准确地回答道:“先生,那是飞往日本东京的航班。” 秋庭夜定了定神,将心底泛起的不明情绪压了下去,笑道:“好,那我需要改签。” 工作人员给他处理着改签的事务,秋庭夜摸出新买的手机,往通讯列表中唯一一个备注字母“A”的人发去短信。 在醒来之后,他一直都是和这个人联系的。 【A,我和你应当没有感情之类的关系吧?】 名为A的人眼皮一跳,莫名感觉有些不妙:【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秋庭夜扬起一抹明显的笑,回复道:【我在机场里发现了一位银发美人,我想我应当是一见钟情了,就像是走在沙漠中干渴至极的人突然发现了甘甜的醴泉一样,神明将清冽的雨水从天降临在我的面前,我仿佛能够闻见雨水下泥土的芬芳,以及冷冽的雪树破开残枝绽开新芽的生机......】 在医疗机构里待了好几个月,虽然没能找到自己的过去,但却是从一位时常做礼拜的教徒那里学到了不少浮夸又言辞溢美的形容,灵感源源不断的在他的手下形成了一篇一见钟情的小作文。 A:【......】 无言以对的A只能发出一串省略号,再没有后续的回复。 但是没有回复也依旧无法影响到秋庭夜的好心情,他已经心情甚好地改签,并且登上了前往东京的航班。 只可惜,在东京待了几天,他找回了在失忆前应该就会的日语,却并未在这个地方找到一见钟情的男人。 但他也直觉,那个男人有可能并非在做着正当的工作,所以在夜上重霄的时分,秋庭夜也并不介意在城市阴影的地方里碰碰运气。 但今天,他的运气显然不错,即使他并不知晓,他也与银发男人所在的位置,仅仅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若是命运的红线足够坚韧的话,他应当能够得偿所愿。 【22】 秋庭夜并不清楚命运的红线是否足够坚韧,他蹚过一小段肮脏的巷子,野猫露骨的撕咬老鼠头颅的声音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但秋庭夜发现自己的胆子至少不小,他从骨子里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环境。 说不定,他在失忆前,干的大概也不是什么正当的工作,否则在离开医疗机构之前,A也不会让他先练一练格斗。 他的身体内的确存在着一些熟悉的肌肉记忆。 他在一家外表看起来没有多少特别的酒吧门口停下,抬头看向酒吧悬挂在顶端上的招牌。 Silver. 正是因为看见了这个招牌,他才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本能的有些不高兴,淡淡的阴郁在心头漫开。 不多时,一个男人有些心虚慌张地从酒吧内出来,他用黑色的口罩遮掩着自己的下半张脸,宽大的墨镜挡住自己的眼睛,过多的衣物显得他本人极为臃肿。 男人一出门便瞥见秋庭夜变得冷漠许多的脸色、以及含着冷意的眼睛,心虚一瞬又恼羞成怒地低声骂道:“有病的家伙,站在门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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