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扭头,向降谷零问道:“我先确认一下,你是在进行卧底任务对吧,具体身份是?” 降谷零看自家幼驯染胸有成竹的模样,了然地回答道:“我是以情报商的身份卧底进组织的,原则上来说,我无论任是谁都不算太奇怪,其中有不少操作空间。”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在确认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后,他对着电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我作为卧底的另一个身份,正好可以与其接洽。” 诸伏景光的长相相对温和,俊美却并不锋利,随便往那一站,天然就具备相当的亲和力,看着一点也不像卧底或者警察,倒像是老师或者儿科医生。 但同时,童年时期亲眼目睹父母惨死的经历,又让他身上带上了一丝忧郁的气质。 两者结合起来,他就很像是一个……正在装好人的变态。 他解释道:“由于我参加了很多卧底任务,为了避免有人看我眼熟,之后暴露我警方的身份,打草惊蛇,所以前辈们之前还给我设计了一个商业间谍的背景。” 比起警方卧底,商业间谍要好操作得多。 四年下来,面对的还都是技艺高超的不法分子,诸伏景光也不是完全没被抓住过把柄。 但每次,只要透露他商业间谍的身份,那些不清不白的目标人物总是会不约而同地选择私了,并试图从他这里获得竞争对手的信息。 诸伏景光通过这个方法,成功让多个组织狗咬狗后最终自相残杀。 而商业间谍和请报商认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至于初见时的惊讶……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的。” 上司认真思考了一下其中的逻辑,虽然确实说得通,但他心底还是有些顾虑:“这虽然是个合理的解释,但还是不够,疑人不用,你们没有让目标人物冒险相信你们的筹码。” “怎么没有。” 诸伏景光气定神闲:“既然他们主动接近阿道夫,那就证明他们也需要这份资料。” “将我手上的那部分资料当敲门砖的话,一定能成功混进去的。” 降谷零听到这里,猛地扭头望向诸伏景光,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接的到底是什么。 上司还有些犹豫,转而问起了降谷零的具体情况:“你卧底进度怎么样?掌握到足够的证据了吗?” 诸伏景光的上司解释道:“为了阿道夫,今天我们调来了一定的警力,如果你有证据,我们可以顺手把你的目标抓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太想让手下的人去冒险。而虽然现在自己手下的任务失败了,如果能帮助其他小组完成任务倒也算好听。 降谷零想了想,摇摇头:“我也是刚刚潜入进来的,在里卡尔手下更是只待了几天的时间而已,手上确实没有证据……” “里卡尔?” 还没等降谷零说完,诸伏景光的上司便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需要情感援助的卧底!” 降谷零:“…………” 一直在阿道夫那边卧底,错过了最近八卦的诸伏景光:“?” 什么情感援助? “等一等,既然是这项任务的话……” 里卡尔和降谷零任务的重要性,可比区区阿道夫重得多,而且根据那位的最近的传言,好像确实不太可能直接出人命…… 上司回忆起诸伏景光的英俊的外表,陷入了沉思。 即使透过电话,在场的人也都能感受到上司的动摇。 诸伏景光难得有些懵逼地望向自家幼驯染,而降谷零现在心情复杂的几乎可以画出花花绿绿的扇形图。 他现在既不想让幼驯染受苦,又有一丝找到革命战友的欣喜,同时还为没有出言制止的自己感到自责…… 上司心底的挣扎同样激烈,但从结果来看,他还是比降谷零要先下定决心:“景光,你真的确定要赌上一切,去完成任务吗?” 诸伏景光:“…………” 原本是确定的。 但现在他可能得再想想。 第9章 古谷优混在稀疏的人流中,跟着阿道夫横渡庄园,一路上,可以看见庄园主人的各种收藏。从油画瓷器,到一些奇形怪状的艺术品,应有尽有。 秉持着“落后就落后,又不能跟丢”的原则,古谷优慢悠悠地凑近了一副看着比较顺眼的油画,眯着眼睛观察了半天。 庄园的主人审美多样,看上去并没有特别偏好的主题,甚至在摆放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分类,短短两三步之间就变换了好几个风格。 古谷优拿出考公的态度试图在其中找出一个合适的规律,但最终得出结论——这些艺术品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很贵。 “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古谷优的小动作,他直起腰,收回已经拍了很多细节照片的手机,转身面向来人。 来人穿着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羽织,手上拄着一柄拐杖,手柄的部分雕着眼镜蛇头,眼睛的部分由货真价实的金绿宝石组成。 亚洲人不显老的特点在他身上充分体现,如果不是对方已经斑白的发丝,你很难意识到眼前的人其实已经年过半百。 古谷优认出,这人是加藤赖我,著名的企业家,还是庄园主人、宴会发起者,加藤清一的叔父,加藤家族的现任掌权人。 古谷优道:“没什么,就是看这画好看,想凑近看看。” 加藤赖我提高了声音:“好看?你觉得这画好看?!” 古谷优:“……?” 此时的加藤赖我不再像传闻中那么高深莫测,更像是一个刚刚遭受了背叛的老小孩,分分不清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岁月刻下的褶皱也在这时才显现出自己的真实样貌。 古谷优因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愣了一下。 他不会是很久之前和加藤赖我认识吧? 但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百多年的记忆在脑海中流转,但最终古谷优还是没能精准抓去到自己需要的记忆。 而如果说一开始的小老头只是看着生气,但眼底还藏着一丝期待(?)的话,那么伴随着古谷优思考的时间逐渐拉长,加藤赖我的脸也愈发夸了下去。 古谷优真的很想问一句“我们认识吗”,但是考虑到对方目前的心情,他八成是得不到答案了。 古谷优试图曲线救国,总之先缓和一下两边的气氛:“那你喜欢社么样的?” “我当然喜欢古典的!古典的才是最美的!” 古谷优不再搭腔,因为他知道加藤赖我的古典,和他自己认为的古典,大概不是一个风格。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被冷处理之后,加藤赖我反而笑了。 “算了,看见你我心里就有数了。” 小老头敲了敲拐杖,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四周:“想做什么就做吧,就算帮我一把了。” 说完,他便潇洒地转身,羽织上丹顶鹤的图案映入眼帘。 古谷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针链,那也是一个丹顶鹤的图案。 说实话,他确实不记得这到底是谁送的了。 时过境迁之后,现在再看也没那么喜欢。 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他很难找到一直喜欢的东西,无论是曾经的爱好,还是之前喜欢过的风格,它们都总有一天会淡出古谷优的视线。 但偶尔古谷优也会回头看看自己的过去,随意摸出一个曾经安全屋的钥匙,像开盲盒一样打开通往过去的大门。 那些安全屋全部保留着他离开之前最后的痕迹,请来的钟点工除了清扫灰尘之外什么都不会移动。 但即使如此尽可能“原汁原味”地保留了过去的痕迹,大部分迎接古谷优的也只有陌生。 这种情况下,古谷优就不会再费心经营虚假的过去,他会随意地翻找一切有趣的东西,反之则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 等到下一次钟点工上门,将一片狼藉的现场整理干净之后,古谷优便彻底埋葬了那一段无人记得的过去,并收获了一个翻新过的安全屋。 这个胸针链就是当时被古谷优从旧安全屋带走的东西之一,虽然眼下他并不觉得它有多么的漂亮,但对方曾经被古谷优选中两次也是实打实的事实。 古谷优抬起头,他望向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的小老头,试图将对方的背影和记忆中的碎片们对应。 但最终他还是一无所获。 记忆和感情就是这么神奇。 它们大多时候只是在你脑内默默无闻,很多时候你想去翻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些记忆已经“走了有一阵了”。 古谷优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曾经认识加藤赖我,也不确定胸针链是不是对方送给自己的。 他只是顺从内心,高声问道:“那我会有报酬吗?” 加藤赖我听到后脚步停顿了一瞬,摇了摇头:“臭小子。” 但很快,他便重新启程,只是摆了摆手,却没有回头。 作为宴会主人的长辈,加藤赖我一路畅通无阻,而且他的车也是唯一能开进内院的那个。 上车后他和自己的管家嘀咕道:“看来有些事情,就算不记得了也不会变化。”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汽车缓缓启动,从庄园后的偏门驶离了宴会现场,没有惊任何人。 加藤赖我望着外面后退的风景,突然说道:“不过重要的事情果然还是要记得的吧?你说他是不是其实一直就没把我放在心里?” 加藤赖我的管家也是跟着他很久的老人了,对古谷优也有些印象,此时十分公道地说道:“说不定只是时间太久了,毕竟只是十几年前见了几次面,而且您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呢。” “都是十几年前见了几次面,我一个老东西都记得,他那么新的脑袋,凭什么记不得!?” 加藤赖我越想越气,手杖使劲敲了敲车底:“不行,调头!我要找他问问清楚,是就忘了我一个,还是其他人也都忘了!” 助手从善如流地找了个地方调头,随后直行了一阵,在路口右转、再右转。 助手在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加藤赖我的表情,发现并没有异常后淡定地收回了视线。 怎么说呢,意思意思得了。 反正他家老板也不记得路。 * 另一边,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古谷优又走上了去往大厅的道路。 一到大厅,他就收到了来自阿道夫的眼刀。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古谷优如此无视了,当他来到目的地,回头发现对方人不在的一刻,阿道夫甚至想过将原本的计划抛之脑后,随便找个花瓶先把眼前的仇报了再说。 而除了阿道夫之外,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对眼下的情况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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