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枪?”琴酒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探过头,朝着苏格兰的身体凑近,的确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伤口应该已经处理过了,刚刚那阵风真的很冷,苏格兰的怀抱也真的很温暖,这才让他一时忽略了。 “伤的很严重吗?”琴酒问。 “只是擦伤。” “我看看。”琴酒示意苏格兰将伤口露出来。 苏格兰没办法,在琴酒的注视下脱掉外套,露出缠裹着绷带的伤口。 绷带一圈圈散开,肩膀的擦伤并不严重,没有伤到筋骨。 琴酒却还是感到不悦,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帮苏格兰重新缠好绷带便让他去休息了。 回到卧室,琴酒发消息给伏特加,让他将今天算计苏格兰的人找出来。 第一次任务便失败,卧底不敢这样明目张胆,这其中肯定有人作祟。 上次的立威足够外围成员看清形势了,所以这次从中作梗的,绝对是拥有代号的核心成员! 深夜的研究所内,梅洛仍旧在不眠不休的工作着。 他用了两倍的药物,辅以电击,隔着一道玻璃看电椅上的人拼命挣扎,却又被锁链与镣铐死死固定,逃无可逃。 高大魁梧的男人被死死绑住,眼睛处蒙着黑色的绑带,拼命挣扎的时候身体剧烈颤抖,却只有他的头还算自由,硬/挺/着的颈部筋/肉/暴/起,布满汗水。 刀伤、烫伤、电击制造的不可磨灭的伤痕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胸口处靠近心脏的位置,B-932的编号被烙铁狠狠烙上,将会陪伴他一辈子。 “为什么要抗拒呢?如果你还想离开研究所,就乖乖听话,先生会看在你还算好用的份上留你一条命的。”梅洛拿起话筒,对着玻璃房内的男人循循善诱:“你要服从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先生,除了先生,任何人都不能牵动你的情绪。只有保持这一点,你才是组织内最优秀的武器。” 男人没有说话,电击仍在继续,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忍耐。 “只要你答应我,今后不再和琴酒见面,不再和他说一句话,我就可以停止今日的电/击。”梅洛耐心等待着他的回应。 没有回应。 男人苦苦忍耐着,哪怕从唇齿间溢出沉闷的痛呼,却也没有任何的妥协。 看着男人的身体数据越来越差,担心继续电击会惹出事来,梅洛不得不停下了电击。 他打开门,走进了玻璃房内,看着低垂着头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七岁的时候就在接受组织的实验了,一直都很听话,还记得吗?当初的所有实验都是我陪在你身边。”梅洛伸出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脸颊。 疼痛并没有因为电击停止便完全消退,男人仍紧咬牙关,脸颊的肌肉硬邦邦的。 “你是这些年唯一活下来的实验体,也是我最完美的杰作,感情什么的并不重要,不要去追寻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时候成为一把无知无觉的武器,是上天对你的垂怜。”梅洛用自己的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颊,目光悲悯地望着他,说:“今天我请琴酒过来了。” 男人的眼珠动了动,强打起精神看向梅洛的方向。 梅洛幽幽叹道:“你好像一直都对他抱有期待。自从先生让他参与你的实验开始,你的眼里就只剩下他了,怎么?你觉得他能救你逃离苦海?对于琴酒来说,先生比你更加重要,只要是先生的意愿,琴酒是不会违抗的,如果没有琴酒的许可,你以为我会对你进行电击吗?早点认清楚现实吧,柏图斯。” 柏图斯目光凝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灵魂。 “看样子你已经想通了,既然如此……” “明早……”柏图斯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因长时间电击与滴水不沾而嘶哑,虚弱得断断续续却仍表达清晰:“……他会来接我。” 梅洛脸色一变,怎么会?今天琴酒明明都没能见到柏图斯,柏图斯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他的意思,不会是他的意思。”柏图斯的声音流利了许多,长长的睫毛低垂,金色的眼眸却仿佛不曾被黑暗笼罩,在这血腥的实验室内璀璨生辉。 正是因为琴酒不同意继续进行实验,所以梅洛才会在他的耳边一遍遍说琴酒的坏话。 正是因为琴酒明早会来接他,所以梅洛才会在这最后一晚加班加点地对他进行洗脑。 他不会上当的。 柏图斯嘲讽地看着梅洛,他与琴酒的羁绊,像是这种畜生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迟早有一天……” 迟早有一天。 “我会杀了你。” 他会将梅洛千刀万剐。 梅洛顿时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恶狠狠地跳脚:“你真是不知死活,我要宰了你,我现在就宰了你!” 梅洛重新按下了电击的开关。 熟悉又剧烈的痛楚再一次袭来,柏图斯的口鼻渐渐溢出鲜血,眼底的光却从未泯灭。 他说对了。 正因为惧怕,所以梅洛才会发狂。 可发狂又能怎么样呢?除了让他疼之外,梅洛什么都做不了。 而这样的疼痛,他已经忍受了21年。 只是一晚而已。再忍受这一晚,琴酒就会来接他出去了。 武器计划,琴酒很小的时候实验就开始了,可他对研究所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直到六年前,琴酒第一次见到组织培育出的“完美武器”。 六年前他生日那天,先生很高兴地将柏图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那是个不会哭也不会笑的男人,除了能自行维持自己的生理需求外,其他的事情都需要指令。 有时候琴酒做任务忘了,将他一个人丢在安全屋,柏图斯也会枯坐在安全屋等着,甚至连电视都不看。 一次如此,两次如此,渐渐地琴酒便感到了不妥。 柏图斯好像比他还没有人类的情感,不会感到无聊,也不会感到好奇,他对于周围的感知差到离谱。 琴酒让他去杀人,他顶着敌人射/来的子/弹也要冲过去,琴酒给他一杯水,哪怕是开水他也照样往嘴里送。 那不是很可悲吗? 为了治疗他的心理问题,琴酒请了好几个心理医生,也带他去过精神科,但最终却也只能将他带回来慢慢养着,一点点修正他的性格。 从一个无知无觉的机器人,到后面柏图斯终于能表达最简单的喜怒哀乐,琴酒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可当琴酒将这个喜讯告诉先生的时候,柏图斯却被先生收回了。 整整两年,先生将柏图斯调往国外,不让柏图斯见他,企图消除他对柏图斯的影响。 可今年春天,柏图斯回来了。 他违背了先生的命令,从美国的分部偷偷溜回来,并将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放到了他的窗前。 清晨,进入研究所,琴酒表情冷漠地走向关押着柏图斯的实验室,用力推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他来接他的小玫瑰出去了。 第13章 弟弟怪怪的 说是小玫瑰,但不管是身高还是身材的魁梧程度,柏图斯都要更大块头一点。 琴酒走进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靠着墙壁低垂着头的柏图斯,他好像昏过去了,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呼吸声甚至都很微弱。 “柏图斯。”琴酒喊了他一声。 柏图斯有了些反应,他仰起头,循着声音的地方看去,眼神却浑浊不堪。 琴酒缓缓蹲下,拿出湿巾擦拭他被鲜血弄得脏兮兮的脸。 “我找先生要了你,他答应了。” 琴酒再不用和梅洛虚与委蛇了。 他本来没有这么急的,他也不想和先生强硬地提出要求,可是昨天,梅洛和他说,他准备切除柏图斯的大脑前额叶试试看。 琴酒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柏图斯的身体太虚弱了,琴酒为他擦干净脸蛋,直接将人给背了起来。 “琴酒。”梅洛出现在了实验室的门口,冷冷注视着琴酒身后的柏图斯。 “让开。” “先生虽然同意你带走他,但柏图斯仍旧是组织的一把刀,如果他之后的任务有任何失误,必须重新回到研究所接受教育。” 教育? 电击、鞭打、切割、药物。 琴酒并不认为那些是教育。 “我会对他的未来负责。”琴酒冷漠地回应。 梅洛皱眉,斥责道:“我说过了,他是组织的刀,你凭什么……” 琴酒抬脚,狠狠一脚将梅洛踹飞。 梅洛的身体跌飞出去好几米,痛苦地发出一阵呻/吟。 “你还活着,是因为先生对你的看重,但是梅洛,在我眼里,你一文不值。”琴酒的语气充满不屑。 他再不去看梅洛一眼,背着柏图斯步伐坚定地离开了研究所。 梅洛眼神怨毒地看着这一幕,手指几乎在墙壁上抓出血痕,真傲慢啊,迟早有一天他会将琴酒也绑在实验台上,一刀刀将他切成生鱼片! 琴酒没办法一直陪着柏图斯,他将人交到自己信任的医生手上,然后便离开了。 就在琴酒出门的那一刻,病床上的柏图斯才终于又有了反应,可他没有去看琴酒,目光直直盯在床头柜上。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玻璃的花瓶,花瓶中,一支红艳艳的玫瑰正含苞欲放。 金菲士,一款由杜松子酒作为基酒的鸡尾酒。 根据伏特加的调查,金菲士提前联系了苏格兰将要射杀的目标,导致苏格兰和安室透的任务失败,甚至差一点遭到反杀。 出卖组织的人,不可原谅。 为了杜绝发生类似的事情,琴酒特别将人喊到了训练场,并公开了他的罪行,决定当众对他进行处刑。 作为受害者,苏格兰和安室透站在一旁看着琴酒将金菲士摁得跪倒在地,伯/莱/塔狠狠抵上了他的头。 杀意弥漫的训练场内,就连空气都越来越压抑。 金菲士仰头直勾勾盯着琴酒,好像完全忽视了额头的威胁。 “金菲士,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琴酒冷漠地等待着他最后的遗言。 金菲士却笑了,反问:“还记得伏特加当年刚和你成为搭档的时候吗?” 伏特加一愣,没想到金菲士会突然cue自己。 金菲士似乎也没期待琴酒会回答,慢悠悠说了起来:“他虽然有点本事,但放眼整个组织,比他强的人不胜枚举,他成为你的搭档,这让很多人都不服。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在背后搞小动作,就像是你今天要杀我一样,当初为了保住伏特加,你也杀了不少的代号成员,这才勉强将事情平息。” 苏格兰和安室透面面相觑,琴酒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两人同时看向琴酒,可琴酒的表情依旧冷漠,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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