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缚藤 BY 十四里秋霞 治愈吴邪十年来心理问题的故事,张起灵/吴邪 双视角。 吴邪视角为【朽木】 张起灵视角为【缚藤】HE
第1章 一 今天是2015年8月17日,我正走在下山的路上。离我最近的人就是张起灵,此刻我正盯着他的背影,在心中组织语言。 我想说服他陪着我和胖子一起去雨村,我们三个人隐居起来,以后再不被任何人打扰。开口以前我想起和胖子的一段对话,在我说小哥从此以后就自由了以后,胖子问我如果张家非要他抢回去当族长我会怎么做。 那时候我抽着烟,对着篝火出神。这样的情况,也不算没想过。 “我灭得了汪家,同样能灭他张家。”我淡淡道:“任何想给他强加宿命的人,我都会清除。” 胖子沉默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他大概是想劝我什么,又觉得劝我是无用的,他见证了我疯癫的十年,明白我不是一个会接受劝告的人。 我笑了笑,道:“别那么紧张,毕竟算是小哥的族人,只要他们不过分我就不会这么做。” 胖子也笑,又问了我第二个问题。 “如果小哥出来以后不愿意和咱们去雨村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他就该跟着我去雨村,在我无数的设想中变量只有我向他提出这个邀请的方式,他的回答应该始终都是不变的——他愿意,他会跟我走。 但会不会,张起灵并不愿意跟着我去那个封闭的小村子,陪我们度过一段平淡的余生? 不行。我得带他回家。 我必须得带他回家,雨村就该是他唯一的家,他哪里也不许去,如果他不同意,我就… 我就怎么样?我愣住了,同时停住了脚步,本来要出口的话被我全部咽了回去。 闷油瓶感觉到我停下,回过头来看我。这些年他在道上的名头传得很广,其中也有我的一份功劳,这些年酒后吹了不少牛逼,很多都是关于他的。伙计们都是怕他的,见他不走了,也都停下脚步,一时间没有任何人敢说话。 闷油瓶眼神很淡,他看了我片刻,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在干嘛,有些呆滞地把兜里的烟掏出来递给他。闷油瓶似乎有点意外,但他还是结果了烟揣进兜里,又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向前走。 我被他牵着,心脏狂跳,在全部伙计的注视下,忍不住露出了非常得瑟的表情。闷油瓶侧头看了看我,我立刻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把脸板了板。 走在前面的胖子对我吹了个流氓哨,示意我们干的事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懒得理他,走两步又觉得伙计们的眼神还在我身上,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么多年不是学着闷油瓶的面无表情就是冷笑,可能他们想不到自家的爷还能露出这么蠢的样子。他们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我对着闷油瓶的雕像可是演练过无数表情,甚至抱着石头大腿嚎啕大哭求他和我去雨村,可惜当时表演痕迹过重,我个人觉得有点不理想,不如平铺直叙地讲。 “那个…小哥,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说。”我犹豫着还是开口了,闷油瓶也点点头示意我他在听。 然而在下一句话讲出来之前,一粒雪落在了我肩膀上。我迅速回头,就见到刚刚我们走出来的地方形成了一条雪线,正快速向下移动,就这么回头看地一霎那已经推到了距我们不到十五米的地方。 “躲好!”我迅速对着伙计下达指令,同时拽着闷油瓶就向最近的缝隙跑。当然他的速度比我还要快,拎起我的领子猛跑两步,在雪线到达的前一秒和我一起跳进了缝隙,同时扑在了我身上。 缝隙上方立刻开始滚落雪块,有些砸在他身上。我一惊,扯过背包挡住了他的头,同时双手抱住他的背,让他被雪砸到的地方尽量减少。 下一刻,整个缝隙剧烈振动了一下,就陷入一片黑暗中,也不再有雪块滚落进来。我向上方摸了摸,发现上面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冰,刚好挡住了整个缝隙。 拧亮手电筒,正好和闷油瓶对视。他双手撑着地,把我保护在臂弯下的那一点空间里,好像有他在我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尽管现在一切未知,但这种久违的安心感还是充满了我的胸膛。我拍拍他,与他一起坐在地上检查他的身体。 好在滚下来的雪块都不大,他衣服又厚,连个擦伤都没留下。我放下手电筒,笑道:“是不是好久没这么倒霉了。” 开棺起尸下山雪崩,也只有跟着我这个倒霉蛋子才能经历这么多危险了。以后要是再出现一批假吴邪,都不需要怎么辨认哪个是我,看谁最倒霉就成了。
第2章 二 闷油瓶闻言可能也觉得好笑,眼中闪过了一点笑意,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显出一种柔和。 我敲了敲上面的那块冰,意识到这是个大家伙,可能是雪崩引起的振动导致最上方的冰川坍塌滚下来了,也不知道伙计们现在怎么样。好在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我们都用对讲机联络。我掏出对讲机发信号,过了一会儿就得到了回复。 幸运的是巨大的冰块儿就这么一个,伙计大多是被雪埋住,这次带的人身手都很好,只有一个重伤的,已经向山下送了。我松了一口气,就听伙计继续说刚刚雪崩,雪山还不稳定,如果用炸药炸堵在缝隙上的这块冰可能会引起二次雪崩,所以只能运机器过来一点点破冰,我和闷油瓶大概需要在里面呆五个小时。 我听了以后有点哭笑不得,本来我设想的和闷油瓶的独居时间要在很久之后,没想到此刻上天直接把我们两个强行与世隔绝五小时,有这么厚的冰挡着,我们在里面说什么外面都不会知道。 那我还要不要说呢?我看向闭目养神的闷油瓶,决定稍微先给他透漏一点目前的局势。 和闷油瓶熟悉的人会知道,他虽然很多时候不爱理人,但别人和他讲的话他还是会听的,如果关系足够好的话——他还会像这样直视我的眼睛听我说话。 我大致讲了汪家覆灭的状况,并向他保证三百年内汪家没有重组的可能。三百年是一个很重要的期限,因为张海客之前告诉了我张家人寿命的计算方式,按照那种算法,闷油瓶的寿命大概还有三百年。虽说我死以后任巨浪滔天,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只要闷油瓶还在人世一天,就不被这些琐事烦扰。 闷油瓶听到汪家被摧毁到这种程度时眼里有小小的震惊,接着他问我:“你做的?” 我道:“不止是我,九门有能力的人都参与了。” 这种事情我并不想在他面前邀功,说话的时候我下意识把脖子向衣领里缩了缩,不想让他看到我的伤疤。 闷油瓶点头,并未深究,听我继续向下讲。 作为整个计划的核心,我在讲给他如今的一切时,心中有淡淡的安心。你看,以后你不会有任何使命,想伤害你的人我都已经清除,我吴邪还在一天,我的势力就能保证你在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 讲完这一切,闷油瓶并未露出我预想中的轻松表情,他甚至皱了皱眉。难道老神仙本身就是喜欢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我把他的乐趣弄没了?我搓了搓衣袖,不着边际地想。 下一刻,闷油瓶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我面前,拽下了我领口的拉链。 黑瞎子曾经教过我在面对他这种水平的人突然袭击时该怎么做,我学得很好,也在汪家人身上应用过无数次。按理来说就算是肌肉记忆,我也该迅速躲过去,可是他回来以后,我别说肌肉记忆了,就连肌肉都松弛了下来,看他冲过来,我还眨了好几下眼睛———连眼睫毛神功都失灵了。 我傻傻看着他观察我的脖子,又挽起我的袖口,露出那十七道刀疤。接着他又隔着衣服捏我的骨头,在每一处断过的地方都停留了好一会儿。 我像个没骨头的面袋子,被他按在那里任其揉圆搓扁。被他反复检查的时候,我没有自豪于有了可以跟上他脚步的能力,也没有愤怒于他二话不说就这样做,相反的,我很愧疚。 他选择替我守十年青铜门时,在他的设想中我的未来一定是安宁美好的,他会觉得哪怕到了十年以后,来接他的依旧是那个好奇心旺盛的,被所有人保护的吴邪,所以他甚至还留了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以为我会雀跃地走那条被他扫清了一切危险的路,就像春游一样。这才是值得他用十年的时间去换的吴邪。而不是眼前的我,满身伤疤,精神极不稳定,十年里的苦难好像都有形地刻在我的身体上,我的灵魂上。 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皱眉,明明我可以如他所愿继续做我的古董铺老板,那样他的付出也是值得的,可我没有,我让他的十年换回了一个垃圾。 我躺在那里,徒劳地拽下袖子遮盖伤疤。但我不后悔。 他检查完了就没再动作,空气异常安静。我张张嘴,想做个检讨什么的,就听他先我一步开了口。 “对不起。”闷油瓶道。
第3章 三 我深知闷油瓶其人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是不会做什么话里有话的事情的,此时此刻他向我道歉,绝非是为了讽刺我之类,单纯只是因为他觉得愧疚。 我哑了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而且对我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为什么?为救我摔断手腕的是他,九死一生去守门的是他,道歉的还是他?他是觉得如果他在我就不用承受这十年里的事情了吗?这想法甚至让我有点愤怒,闷油瓶这个人总是喜欢把什么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明明这件事和他毫无干系,张家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道上许许多多的人都这样,仗着闷油瓶脾气好去欺负他利用他,难道他自己就没有任何不甘吗? 我慢慢开口道:“小哥你知道吗,就算一个人有十分的忍痛能力,也不意味着他一定要承受十分的痛苦。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不该向我道歉。” 闷油瓶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如同古井一般深邃,我看着,想体会他的心情,可是我揣测不出来。他只是低下头从我包里翻出了一个无烟炉点上,让缝隙里的温度提高一点。 我见没有答复,索性也不管他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整理背包。这次下山本着照顾闷油瓶身体的原则,我并未让他背包,所以现在我们两个全部的装备都在我包里。我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两块压缩饼干和一壶水。之前上山的路上耗费了太多资源,我本来的包也不见了,现在这些都是临时补充的,所以食物和水都不那么充分。好在估摸着时间破冰机器已经在往山上运了,我们只在这里吃一顿就可以出去了。 把压缩饼干递给他一包,我道:“本来打算下山就办个接风宴,没想到第一顿吃的是这个,寒酸了点,小哥你对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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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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