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碰到隐世宗门,真是长见识了。 …… 客房烛火煌煌。 苏景殊放好武器摘下面罩,知道张龙赵虎今儿晚上没打算走也没打算再睡觉。 他对开封府超级感兴趣,不过在听故事之前还是得问一问刚才见着的那个只会打岔的家夥是谁。 开封府除了铁三角就是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大金刚,怎麽还能多出来一个? 赵虎好脾气的解释道,“那位是白玉堂白五爷,江湖人称锦毛鼠,因为展护卫最近遇到了些许麻烦特意赶来京城帮忙。” 苏景殊:!!! 锦毛鼠白玉堂?! 对不起,刚才是他声音太大了,虽然某人很会打岔,但是好像也没那麽讨人厌。 话说回来,他怎麽记得白玉堂和展昭最开始因为“御猫”的称号不怎麽对付呢? 咱这儿剧情演到哪儿了?还是他熟悉的包青天吗? 好吧,包青天的集数太多,他也只知道几个主要人物,问出剧情走到哪儿了也没用。 他没作奸犯科,朝廷不会抓他。 既然他自己没有被抓的风险,那就来围观开封府抓别人。 …… 一晚上的时间足以让苏景殊弄清现在的情况,虽然张龙赵虎对他心存警惕,但是套话他是专业的,他还能根据已知信息脑补未知。 昨天在街上待那麽长时间不是白待的,坊间的小道消息配合衙门的正经消息完全可以让他把整个案件都搞清楚。 总结:展昭被惜春院的老鸨陷害杀人,现在京城都在传开封府的展护卫就是连犯好几起大案的红花杀手。白玉堂白五爷本来是到京城找茬的,但是凑巧遇到了案子,于是就被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留下当了帮手。 很不巧,他今天晚上正好撞上开封府钓真正的红花杀手。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那什麽,审讯的话需不需要帮忙? 虽然他没审过人,但是他这儿有些奇奇怪怪的药可以用来帮忙审讯,保管犯人吃了之後问什麽说什麽,问完睡一觉还不伤脑子,谁用了都说好。 张龙挠头,“世上有这麽神奇的药?” 赵虎迟疑,“应该叫毒吧。” 苏景殊理直气壮,“只要用到好地方那就不能叫毒。” 审犯人呢严肃点,不要在意那麽多。 …… 到开封府之後,苏景殊才发现他的毒药虽好但却派不是用场,公孙先生的审讯手段比毒药好用的多。 就是再对上温和有礼的公孙先生後有点心里发毛。 他只是来报个案,当初拐他的家夥已经被朝廷抓走咔嚓了,十几年前的案子能破就破不能破就算,那什麽,他还有事先走一步。 少年人似乎被吓到了,到开封府露个面後立刻消失,跑去闹市里的茶馆连喝好几杯热茶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公孙先生!恐怖如斯! 今天的大街比昨天更热闹,苏景殊听了几耳朵,发现说的好像是春闱出成绩什麽什麽,听来听去听不到有意思的,索性去更热闹的地方找乐子。 科举考试没什麽好玩的,他去大相国寺转转。 天朗气清,正是适合出游的时候,大相国寺是京城出了名的景点,来都来了肯定要去看看。 去完大相国寺还有更出名的樊楼,反正他没正经事情干还不缺钱,想去哪儿都行。 春日的京城最热闹,也是来的是时候,哪哪儿都是人山人海。 离大相国寺还有老远街上就堵的走不动,过节时紮的彩门还没有拆,绘着神仙人物的绸布在半空中飘着,到处都是彩旗,可惜不知道京城禁不禁飞,不然他真的很想直接轻功飞到寺里。 大相国寺的和尚能打吗?不确定。 摊贩推着小车穿梭在人群中,糖团、米花的香气扑面而来,苏景殊看见小推车的瞬间就把和尚的武力值忘的一干二净,寺里什麽样待会儿再说,他先去买点零食填肚子。 刚吃过饭怎麽了?刚吃过饭也不影响他继续吃。 街上小摊小贩很多,经营餐饮的小店也很多,这时候最难受的不是没有钱,而是有钱买却吃不完。 “肚子为什麽不能储存食物呢?一次吃一顿,一顿管三年多好。” 旁边,高高胖胖的年轻人深有同感,“就是就是,一顿管三年多好。” 这样他们就能一次吃三年的量,从街头吃到街尾都不带撑的。 苏景殊扭头,“英雄所见略同。” 不是他一个人觉得胃不够用,身体你反思反思。 外向的小孩儿在哪儿都能交到朋友,几句话之後两个陌生人就能一起点评哪家好吃哪家味道平平,互相自报家门後发现都是蜀中来的就更亲切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兄弟走着。 再然後—— 苏景殊睁大双眼,“你叫苏轼?” 高高胖胖的青年眉眼弯弯,“嗯呢。” 苏景殊:!!! 老天鹅啊,他到底是什麽运气,悄咪咪去趟开封府能碰到开封府的大佬们和江湖大侠,出门逛个街竟然还能碰到苏轼。 春闱、春闱…… 难道今天出成绩的这届春闱考试是那届群英荟萃的千年第一龙虎榜? 哇去,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同凡响。 运气好也是不同凡响的一种。 苏景殊两眼亮晶晶,穿到北宋见到苏轼要干什麽?请他吃好吃哒! 吃不下也要吃! 苏轼:??? 他的名气已经那麽大了吗?这小哥儿是不是热情的过了头? 俩人一见如故,不一会儿就从分享美食到无话不谈。 苏子瞻是个自来熟的人,但是他平时没这麽自来熟,就是不知道为什麽觉得眼前的小哥面善,只见着就觉得亲切。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吧。 苏景殊很好奇,春闱放榜的大好日子不应该和家人聚在一起庆祝吗?苏哥怎麽自个儿跑出来庆祝了? 苏轼不甚在意,放榜而已,他弟已经回家报喜去了,不需要他也火急火燎回家。 咳咳,主要是他虽然上榜了但是有一科没合格,回家老爹肯定要问为什麽不合格,问题问出来他不好交代。 苏景殊眨眨眼,“不合格?为什麽会不合格?你故意写跑题了?” 苏轼顿了一下,“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屈折于作赋?” 苏景殊尝试做阅读理解,“真故意写跑题啊?” 苏轼笑的开心,“中了就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苏景殊:…… 不明白你们这些大佬的想法。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年轻的苏仙要回去准备殿试,还要再想法子应付亲爹,和新认识的小夥伴互通住址便分道扬镳。 京城好吃的好玩的特别多,等他忙完再约着一起玩。 苏景殊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他随时有空出去玩。 有苏东坡带路别的不好说,饭菜肯定有保证,种花家出品的吃货表示很赞。 …… 苏景殊以为他们要过好些日子才能再碰面,也可能就是简简单单的萍水相逢。 考中进士那麽重要,苏家还一下子出了两个进士,俩进士的爹老苏同志肯定高兴的不得了,等各方庆祝结束,苏轼可能就把他忘干净了。 想的很好,就是现实不按着他想的来。 没过几天,他就被结案後闲着没事儿干的白玉堂带去府衙对峙公堂。 额,好像也没那麽严重,但是还是感觉有点奇怪。 那什麽,开封府铁三角审他也就算了,苏家老苏大苏小苏聚在这儿是怎麽回事? 如果他的感知没有出错,後堂坐着的还有人。 什麽情况?他也没犯啥事儿啊。 苏轼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闪躲。 苏景殊看着屋里询问他师父姓甚名谁的大佬们,非常谨慎的回道,“师父?什麽师父?” 虽然不知道犯了啥事儿,但是把师父藏起来肯定没坏处。 师父?什麽师父?他没师父! 对,没师父,他是山里的老虎豹子狼妈妈养大的野生崽! 白玉堂顿了一下,朝旁边的展昭挤眉弄眼。 隐世高人哇,真不愿意和他一起去蜀中探险吗? 公孙策无奈,“小郎莫慌,打听这些不是问罪,而是想知道当年案子的细节。” 苏景殊稍稍松了口气,就说他这些天没犯事儿,“案子细节找我师父没用,不过我师父当年把案卷抄了一份,公孙先生您直接看衙门的记录吧。” 其他人:??? 谁家好孩子出门随身携带案卷啊? 苏景殊理直气壮,直接掏出卷宗递过去。 案子发生的时候他还不记事,他们家师父又连动都懒得动,直接看当年的案卷多方便,还省得复述的时候哪儿说错误导人。 如此神机妙算,不愧是他们家师父。 包拯接过案卷细细看完,看完之後再递给旁边的公孙策,卷宗一共也没几页,不一会儿就击鼓传花似的传了一圈。 当事人乖乖的站在原处等着下一个问题,同时还在期待开封府要怎麽解决那夥儿流窜到京城作案的拐子。 打击犯罪人人有责,行动的时候他也能出一份力。 不用太感谢他,他和锦毛鼠白玉堂一样侠肝义胆,除恶扬善找他们这种江湖大侠准没错。 说句不谦虚的,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加起来都打不过他,展昭和白玉堂加起来……勉勉强强吧。 展昭:…… 白玉堂:…… 喝多少啊飘成这样? 公孙策对某人的武力值如何不太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这小子到底姓不姓苏,看完案卷後便看向一直不曾说话的苏洵,“明允?” 是不是?能不能看出来?给个话。 苏洵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没说是不是也没说能不能看出来,只说让他们家夫人出来便知结果。 即便不看卷宗,即便不是来自蜀中,看模样想说不是他们家孩子也难。 老苏想起来这个就生闷气,要是都没见着也就算了,偏偏苏子瞻这小子前几天和人家碰过面,都相谈甚欢了愣是没注意到哪儿不对劲。 你跟人家玩儿了半上午,就没发现人家长的跟自个儿很像吗? 这会儿在开封府不好说太明白,但是当儿子的怎麽可能不了解爹,苏轼也不敢说他当时觉得面善但是没多想,只能在心里祈祷待会儿爹娘能被小弟归家的喜讯冲昏头脑不要在意前几天的小细节。 谁能想到能在大街上碰到十多年前失散的亲弟弟啊! …… 一阵兵荒马乱之後,苏景殊懵的很彻底。 苏洵好歹还能稳住情绪,程夫人和苏八娘没那麽沉稳,出来後就抱着失而复得的可怜孩子哭成一团。 苏景殊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麽放了,他他他他他他要不要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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