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争端碰到别人还好,被胡直讲逮个正着庞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庞小公子平时嚣张的跟螃蟹似的,好汉不吃过夜亏,国子学中有师长盯着,出了国子学的大门,谁敢拦他他跟谁急。 国子监旁边都是租给学子们的公租房,附近的学子见多了这种打群架的场面,二话不说扭头去找巡逻的官差。 在京城生存的小技巧:遇事不决找开封府。 半刻钟不到,乌泱泱打成一团的少年们就全被提溜到了开封府。 全部落网,无一人漏掉,包括被迫牵扯进去的无辜路人小小苏和小王。 巡逻的官差对这种场面也很熟悉,这群衙内他们一个都惹不起,只需要把人带去开封府,剩下的就是包大人和衙内们的爹交涉。 很显然,衙内们的爹对这种情况也很有经验。 除了还没能让儿子当上衙内的苏洵和王安石。 俩小子结伴去太学,第一天就因为打群架被抓进开封府,这合理吗? 苏景殊和王雱灰头土脸的躲在一群衙内中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脸震惊的老父亲。 然而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也得面对,小小苏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爹就开始瞎比划。 不管两位爹信不信,他们真的是无辜的。 是被殃及的池鱼,是被卷入的路人,是世上最最清白的无辜倒霉蛋! 苏洵抹了把脸,堪堪找回神智,“介甫,我没记错的话,景哥儿和雱哥儿去的是太学?” 王安石重重点头,脸色黑的和包青天有一拼,“明允兄没记错,是太学。” 那麽问题来了,他们去太学报道的儿子,为什麽会和国子学的衙内们打群架? 打架也就算了,还得他们来开封府领人,这让他们以後怎麽再和好友炫耀儿子? 恰在这时,庞昱也发现了小弟中出现了两个生面孔,“诶?你们是谁?怎麽从来没见过?” 苏景殊幽幽擡眸,“我也想说,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们打架为什麽要连着我们一起打?” 庞昱不在意的摆摆手,“当时只顾得找赵清报仇,没注意你们是路过,对不住对不住。” 苏景殊没想到嚣张跋扈的小螃蟹还会道歉,得寸进尺继续说道,“我爹胆子小,第一次因为儿子打架斗殴被喊到开封府,被吓出个好歹怎麽办?” 庞昱尴尬的挠挠头,“我去帮你解释?” 苏景殊立刻错开身子指出他爹在哪儿,“多谢庞公子,您请。” 话音未落,旁边的王雱也弱弱开口,“庞公子,我也是过路的,要不您连我的那份一起解释?” 庞昱:……
第14章 * 两个倒霉蛋将解释原委的重任交给罪魁祸首,希望他们的老父亲看在他们是无辜受害者的面子上不要罚太狠。 他们俩灰头土脸的确像动过手的样子,可当时是大混战,他们总得防备别人的拳脚落到自己身上,混战的时候防守起来也很难啊。 庞昱自认为是个恩怨分明的好衙内,俩小孩儿走在路上被他们波及到也是倒霉,看他们爹也不是什麽大官,要是没他撑腰就更可怜了。 他捅出来的篓子他来收拾,不会让无辜的路人卷入他和赵清的恩怨之中。 嚣张的小螃蟹挺胸擡头抗下责任,简单问了下俩小倒霉蛋的背景,然後趁他爹正和包大人说话没空搭理他大摇大摆的走到“胆小”的倒霉蛋家长面前,“对不住了两位,我们打架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令郎,今日之事其实和他们没有关系。” 苏洵:…… 王安石:…… 庞太师家的小衙内亲自来和他们解释,他们想觉得没关系都骗不过自己。 俩小子能耐不小啊,第一天去太学就和衆直讲博士的心腹大患之一闹到开封府,这要是去国子学那还得了? 苏景殊低头看脚尖,试图寻找地上有没有搬家的蚂蚁。 庞昱只是不喜欢动脑筋,不代表他不会看人脸色,一眼就看出这俩“胆小”的爹不相信他说的话,“两位,动动你们的脑袋瓜,他们俩是太学生,我们是国子生,你们见过国子生带太学生玩的吗?” 苏洵:…… 王安石:…… 小衙内,不带太学生玩的只有你们这些天真不谙世事的爹娘掌中宝,大部分国子生还是会和太学生交往的。 国子监就是个小朝堂,里面的学生大部分都会进入官场,人脉交情都是平时处出来的,只要志在朝堂,不管是国子生还是太学生都不会放弃发展人脉。 文人清高,但清高不能当饭吃,官场不是非黑即白,小衙内如此单纯,庞太师是不是宠孩子宠过了? 苏洵和王安石不好说什麽,但是心中也都信了他们儿子和这事儿的确没有关系。 主要这小衙内看着就不像心思深沉的人,不至于为两个刚认识一天、甚至可能不到一天的臭小子来打掩护。 完成任务的小螃蟹骄傲转身,拍着俩小孩的肩膀安慰道,“小爷和你们爹解释好了,你们回家一定不会挨揍。” 苏景殊心累不已,“谢谢庞公子。” 感觉可能会被揍的更惨了怎麽办? 王雱小声问道,“景哥,苏伯父会动藤条吗?” 苏景殊摇摇头,同样小小声,“我爹一般不动手,家里拎藤条揍我们的是我娘。” 他娘程夫人,一代商业奇才,在外雷厉风行在家说一不二,抡藤条的力道比他爹重多了。 王雱忧心忡忡,他长这麽大从来没干过出格的事情,家里的藤条一直是摆设,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开先例。 两个人脸上带着同款疲惫,看的庞昱很是莫名其妙,“小爷已经帮你们解释过了,还皱着脸作甚?” 苏景殊羡慕的看着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庞昱,“庞公子,太师应该没对你动过手吧?” 庞昱擡起下巴,端的是骄矜倨傲,“当然,我爹最疼我了。” 他可是老来子,他爹不疼他疼谁? 王雱叹了口气,“我以前也没挨过打,但是以後就说不准了。” 苏景殊:嫉妒.jpg 没有挨过打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你们怎麽肥四? 另一边,庞太师熟练的和包大人交涉领儿子,每次来开封府都觉得老了好几岁。 他和包拯上朝的时候没少吵架,朝堂上棋逢对手势均力敌,下了朝堂再见、下了朝堂能不能不见啊? 每次来开封府都是儿子惹事被抓进来,弄得他连说话都挺不直腰杆,他不烦包黑子都烦了。 跟在庞昱屁股後头的国子生家里条件都不差,很难说他们跟着庞昱闯祸是不是为了讨好庞太师。 庞昱不在意这些,庞籍却是心里门清,所以他每次来开封府都是领了儿子就走,绝不给任何人留攀谈的机会。 话说以前儿子来开封府都跟个张牙舞爪的小斗鸡似的,今天怎麽那麽安生? 庞太师眯了眯眼睛,走进一看,哟呵,和他儿子说话的两个小家夥的家长还都挺眼熟,“苏明允?” 苏洵头皮发麻,“见过太师。” 庞籍点点头,继续看向另一位,“王介甫?” 王安石的反应也没好哪儿去,“见过太师。” 庞太师掀掀眼皮,“老夫许久未见欧阳永叔,二位可有兴致随老夫走一趟?” 欧阳修以文章负一代盛名,平时最好提携後辈,苏洵去岁进京因他名声大盛,王安石当年第一次进京的时候也曾被他大加赞赏。 只要有真才实学,把文章送到他跟前那就没有不被夸的。 进京的读书人能科举顺遂再好不过,科举不顺也没关系,还有个欧阳公可以检验到底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还是目无下尘眼高手低。 科举落第的不一定没本事,被欧阳公夸过的一定有才华。 庞籍这话放到平时是正常聊天,放到现在怎麽听怎麽讽刺。 “欧阳公正在贡院主持春闱为国选材,太师说笑了。”王安石硬着头皮上前,“今日之事是犬子无状,过几日下官与明允兄登门道歉,还请太师恕罪。” 当官需要刚正不阿,但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绷着,素以青天着称的包拯包大人私底下都能平易近人,他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正常不过。 主要是庞太师如今执掌户部,正好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能不起冲突还是不起冲突为好。 庞籍摆摆手,“无妨,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大人少掺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儿子什麽样他清楚,只是没想到家教甚严的王介甫和教子有方的苏明允也和他有同样的烦恼。 和他儿子凑在一起的两个小家夥看上去嫩的很,小小年纪就能闹到开封府,简直和他们家昱儿有一拼。 他辛苦多年官居高位才能让儿子任性至此,这俩人不知道干多少年才能干到他这个位子。 唉,儿女都是债,当爹的就是欠他们的。 庞昱鼓了鼓脸,一脸谴责的看向他爹,“爹,我们国子生从来不带太学生玩,我刚和人家解释过这俩小孩儿只是路过,人家还没要您赔罪呢,您怎麽还要人家上门赔罪?” 好大儿语出惊人,庞籍顿了一下,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很好,只有他的儿子是债,人家家孩子是来报恩的。 庞太师干笑两声,在朝堂浸淫多年的老油条,这点尴尬不算什麽,“这几年的太学可不好考,两位小郎着实不凡。” 苏洵和王安石哪敢说什麽,只能一人一句“太师谬赞”希望赶紧把这个话题绕过去。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下去以後就真的没法相处了。 如果只有他们三个,几句话之後话题换就换了,架不住旁边还有个心直口快的庞小衙内。 “是的是的,非常不凡。爹你知道吗,我都在国子学待三年了还在丁班,他们俩刚考进太学就进了乙班,厉害着呢。” 庞太师捏捏眉心,长出一口浊气。 亲儿子,自己宠出来的,还能扔咋滴? 苏景殊怜爱的看了眼庞太师的宝贝儿子,感觉太师府的藤条今天也有可能开啓不当摆设的先例。 庞籍难得在开封府多逗留,看到其他来领人的朝中同僚要凑上来,又简单说了几句便拎着儿子上马车走人。 和庞昱不对头的宗室子赵清没人来领,但是他想走没人敢拦,早在庞太师和包大人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扬长而去。 展护卫前两天回乡扫墓,公孙先生正外出公干,开封府铁三角只剩下包大人一个,实在没空管这群少年郎打架斗殴的小事。 要不是打架的有宗室子和庞衙内,这事儿都不用包大人出面,只官差衙役调解完了就能把人送走。 这群衙内都是开封府的常客,谁摊上谁倒霉。 苏景殊和王雱含泪挥手告别,俩小孩跟要回家受刑似的,一场混战之後本来就灰头土脸,再这麽蔫儿了吧唧的怎麽看怎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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