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不幸,贝蒂终于迎来了她最大的幸运——一位绅士向她伸出了援手,将她包装成了优雅贵气的交际花。 季言秋写到绅士将贝蒂带回宅邸之后便写不下去了。他咬着笔的另一头,盯着纸上那个“笑容温和,和善而富有的男人”冥思苦想起来。 绅士并非是个纯粹的好人,当然也不是个纯粹的坏人。于他人性的分布之中,这个男人的灰色部分占相当大一块面积。他救下贝蒂是有目的的,但要说他真的对贝蒂没有怜悯之心又是错误的;他大部分时间都以慈善家的身份出现,但又能狠得下心来因为一个妓女去刺杀他的亲弟弟;暴怒起来时,连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管家的脑袋都能砸破。 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是怎么心甘情愿的让贝蒂杀死自己的呢?甚至在濒死之际还不忘为贝蒂掩盖证据,让警察得出他是自杀的结论。同时,他又狡猾的留下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钱,让生性贪婪花钱又大手大脚的贝蒂不安于此,渴望向上流社会爬,最后杀死更多的人。 “真矛盾啊……”他喃喃自语,用铅笔在描写男人的句子上方画着线,“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寥寥几笔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浅浅的轮廓,这个虚伪又真诚的男人在纸上朝着他的造物主微笑,朦胧的眼睛仿佛在无声的说道: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季言秋叹了口气,将那幅画像擦去。 好吧,他的心中确实有了答案——这个男人在养花,一朵需要以罪恶与鲜血浇灌而出的花。 这朵花,可是拥有着最耀眼的金色啊——多么美丽! 季言秋的嘴角抽动。 ……全员恶人啊,这是。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网友很亲切的因为他每一本书都全员恶人而给他起了个外号:【黑泥生产机】。也是因为太黑暗,所以哪怕季言秋在文坛中已小有名气,素质教育的推荐阅读书目上也一直不存在他的姓名。 可恶!这是偏见!他也写过正向的故事的好吗? 已经看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又将收获什么【人性恶作者】的季言秋放弃挣扎。 算了,全员恶人就全员恶人吧……反正英国本来也好这口吧。 将稿子收好。季言秋看着座钟上显示,午夜两点的时间,有点心虚地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听从编辑先生的话,偷偷熬了个大夜。 啊哈哈,都拿到稿子了,对方应该……会高兴的吧? 生物钟还没完全转过来的夜猫子表示这么早睡简直就是浪费,搬了把躺椅一言不合就要跑到阳台晒月光去。刚将椅子放下,就听到下方的马路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喊:“……季先生,是你吗?” 季言秋僵硬地低下头,正好与归来的简.奥斯汀对上了视线。 季言秋:…… 刚刚下班就看见某个病患不安分的简.奥斯汀:“您退烧了?” 季言秋眼神漂移,点了点头。简.奥斯汀心怀疑惑,但看着那张容光焕发的脸,还是将信将疑地将质问咽了下去。 阿加莎侍从长说过,季先生大概率是个精神系异能者……唔,异能可以强化身体,那么这么快就能退烧也符合常理吧。 其他体能废的精神系异能者:我们没有,你别瞎说! “好吧,退烧了就好。”简.奥斯汀主动让步。还没等季言秋松口气,就又听到对方幽幽地说道,“所以季先生又打算熬夜?” 她一个日夜颠倒的人都不敢像季言秋一样熬,有时候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她都想问问对方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季言秋开始冒冷汗,打算将话题甩回去:“奥斯汀小姐也总是熬夜吧?” “我这是工作需要。”简.奥斯汀回复得理直气壮。 情报员的工作时间相当弹性,她在晚上上班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当然啦,要是可以的话,其实她也想正常时间上下班,但是……她的搭档实在是太古怪了点。 为了不见到她,简.奥斯汀毅然决然改了工作时间。 “英国政府这么忙的吗?”季言秋震惊地问道。 他在之前就知道狄更斯先生、房东先生与邻居小姐都是政府的员工,但他已经看到简小姐加班到半夜起码一个星期了! 难怪英国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发量惨淡…… “我那个部门要特殊一点……”简.奥斯汀含糊道。 情报组最近确实很忙,毕竟东欧那边传来了点不太妙的消息,为了准备好应付最坏的结果,他们要加班加点的收集更多信息才行。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已经逐渐传来了风声,只有这时候她才会庆幸自己加入了钟塔侍从,不至于一无所知。 唔……不过,邻居先生为什么一直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的头顶?
第9章 文豪们的聚会邀请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什么吸引到了邻居先生,但简.奥斯汀很快将这点事抛到了脑后。 “对了,季先生,下个月中旬你是否有时间?”她想起今天狄更斯让她帮忙转述的话,“罗素先生回来后我们部门想为他开一场回归聚会,狄更斯先生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聚会?季言秋一愣,随即想到了英国政府那边疑似很高的文豪浓度…… 文豪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 他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当然,我会去的。” 一群来自不同时代的文豪的聚会!他竟然有望亲眼见证这一幕! “那太好了。”简.奥斯汀展颜一笑,“已经快半夜三点了,我得先回去……季先生也请赶快睡下。” 季言秋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我会的。” 被勒令去睡觉的季言秋乖乖上了床,或许是白天的高烧消耗了他太多精力,他没费多少时间便陷入了梦境之中。 ——— 季言秋感觉自己在不断下落。 失重感蔓延着四肢,明明能清楚的知晓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却始终无法睁开双眼。 过了许久,他发觉自己落进了什么柔软而黏腻的网状物质之中,缓缓地到达了地面。青草的味道钻入鼻腔,耳边是鸭子们吵闹的声音,季言秋一脸懵逼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身前是一大群白花花的鸭子,正歪着脖子用黑豆般的眼睛看着他。 嗯?鸭子? 东方青年从地上坐起,他的身上还是宽松的白t与长裤,但身下却已不是柔软可亲的大床,而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辽阔草地。 ……什么情况? 他试着掐了一下自己,痛,但又不完全痛,就像是打了半支麻药之后那种被削弱了感知的痛。 所以说,这是梦吗?季言秋不太确定的站了起来,那群把他团团包围住的鸭子们四散开来,又重新聚拢与他的周身,形成了真空带。他走一步,它们也跟着走一步,就像是游戏里上在脚边的一圈buff环。 季言秋见这群小家伙也不吵,就默许了它们的行为,装作看不见它们一样在这片草地上漫无目的地走。走了大概五分钟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条小路。 朴实的小路仅仅只是铲了草,又洒了点石子,比他以前大学后山上的路还要敷衍。鸭子们在他踏上了这条小路后便留在了原地,只是黑豆眼睛还在朝着他的方向看。 “不跟了吗?”季言秋站在小路上这么问道,感觉试图与鸭子对话的自己像个傻子,又或者像疯狂的动物学家。 哦,没有在内涵法布尔先生的意思。 鸭子们又盯了他一会儿,好像确认了什么一般四散开来。吃草的吃草,捉虫的捉虫,没有一个回应季言秋。 季言秋嘴角抽动,决定不理会这群没有心的鸭子。他顺着小路往前走,也不知道方向是正是反,但除了走下去,好像也别无选择。 走了许久,乃至季言秋都想直接让人外力将自己叫醒时,眼前终于出现了建筑——那大概是个农场,带着浓浓的十七、十八世纪的味道。他看到了许多苹果树,以及在栅栏里头懒散的打着瞌睡的绵羊,篱笆上缠绕着艳红的玫瑰,一阵风吹过,于恍惚之中,季言秋好像听到了欢快的轻笑以及细声细语的叫声:“喂!” ……幻听了?在梦里也会幻听 吗? 他怔愣地左顾右盼起来,除了面前的一大片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生物。 “喂!就是叫你啊,呆子!”那声音更清晰了些,季言秋努力分辨了许久,才发现了声音的来源——一朵迎风开放的玫瑰。 玫瑰抖着她的花瓣,声音像是最刁蛮的千金大小姐,又像是高贵的公主。 “为什么不回应?我是听不到吗?” 季言秋眨了眨眼睛:“不,我听到了……呃,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应该是我们问你这个问题吧?”其他玫瑰花插嘴道,“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季言秋挂上苦涩的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里是梦境吗?” “梦境?”玫瑰的语气充满了不满,“我们没有梦境,当然了,你们人类是可以做梦的,但这里不是梦境,这里是真实的。” “真实的?”季言秋下意识跟着重复了一遍。 “是啊,真实的——哎呀,我知道你来有什么事了,他要找你呀。” 季言秋依旧是一头雾水:“找我?谁要找我?” “那边的家伙啊。”玫瑰花们齐齐指向了他的身后,季言秋转过身去,原先的草地已化为了麦田,而麦田之上正蹲着一只火红的狐狸。金发的小少年环着膝盖坐在狐狸的旁边,麦田的颜色与他头发的颜色一样耀眼。 这是……季言秋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静止。 麦田与狐狸、金发的、围着围巾的男孩,他的身份已呼之欲出——是小王子。 “简直像做梦一样……”他喃喃道。 一道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准确来说,确实是做梦。” 季言秋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扭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穿得像飞行员的男人不知从何时起站在了他身后,见他回头,男人善意地伸出手来,认真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叫安托万,大仲马让我问问你——” “有没有兴趣来法国写作?” 季言秋:“?” 或许是他此时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疑惑,安托万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我就说这么干根本没有用……” “当然没有用,你们这帮该死的、来挖人墙角的法国佬!” 一生充满了怒气的吼叫从不远处传来,名为安托万的男人苦恼地一拍脑袋,打了个响指,眼前的一切顿时分崩离析。 在醒之前,季言秋有幸听到了最后几句话: “不是我的主意,是大仲马的……还有,人家明明还没加入你们呢,你们英国这么快就把人圈上了?” “这是迟早的事!等着吧,我明天就让伍尔芙把你们底裤都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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